一如往常,山水禪的活動地點總是如此風景迷人,置身於山水的懷抱中,沒人不被感動,沒人不在讚嘆,沉重的世俗包袱也隨之卸下。
然而,這次與我過去參加過的山水禪最大不同之處,在於山路真的十分崎嶇難行,必須要完全的專注,才能夠平安的走完這趟山路。要在專注並且「放鬆」的情形下走完這樣險峻的山路,真的很不容易。法師教我們要清楚每一個當下,每一個腳步,但我只有在害怕和迷糊中勉強的跟上了隊伍。
接著--聽溪禪,這是我最喜歡的部分了。看著清澈的溪水,我感覺到全身都好涼快,好舒適。法師教我們專注於一個念頭,於是我全心全意的看著溪水,但卻因為方才的暈車感到不適。於是我閉上了眼睛,聽著溪水潺潺流動的聲音,這個時候,千迴百轉、雜亂無章,包括暈車不適的念頭,漸漸的變成清楚的流水聲。我在流水聲中,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。是真正的存在,不是在妄念中過的,是清楚的感覺到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,清楚的感覺到,每一秒的水都不同,都一樣的珍貴,都一樣那麼自在又灑脫的經過我的耳朵,在下一秒成為過去。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已經住在水聲中,或者是自己的內心也化為潺潺的流水,我感到清晰而且自在。
但是當我張開眼睛,我卻成了一個好奇寶寶,好奇的觀察每一顆石頭、每一片落葉、每一隻魚,甚至抬頭著山的綠、天空的白雲……視覺漸漸的把我的心帶離了現場。我沒有睡著,但是我的心已經跟著天空的白雲在遨遊了。不過究竟飛到哪裡去了,我也不知道。
最後一部分的拖水缽,是我第一次的體驗。聽過很多遍卻尚未體驗過,覺得很興奮而且期待。沒想到真正拖起水缽來卻是如此的疲憊而且不容易。法師教我們把每一步踏穩,但是我的重心永遠都不平衡,我不知道如何慢慢走卻不跌倒,往往第一隻腳抬起來不馬上放下時,我就感到自己差點要跌倒了,於是我的水缽總是一路不停的灑著水。眼睛很酸,肩膀也好痠。我感覺到路好長。
後來,我試著不去看水缽,用手去感受水的平衡,用心去感受腳的穩健,漸漸地進入狀況。我發現用「心」去感受竟然比自己的眼睛好用的多。慢慢的,我陶醉在這樣平衡、輕鬆、緩慢的步調裡,一步一步踏向終點。到了終點的時候,竟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。
身處在繁忙奔波又擁擠的台北,能夠靜下心來體驗禪,真的是無法忘懷的珍貴體驗。每一次參加完禪修,就感到自己的心被淨化了一次,即使結束後,禪修時所學也帶領著我過生活。自從接觸禪修,我的生活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變,雖然並不是真的可以毫無雜念、沒有煩惱、清清靜靜的過生活,我的煩惱還是很多,我的妄念還是很亂,但是「禪的方法」卻在每一時每一刻提醒著我正確的道路以及方向,讓我感到每一分鐘沒有白過,每一秒鐘都沒有白活。因為它使我明白,懂得活在當下,就是擁有了當下;每一秒都擁有了當下,就是擁有了整個人生。這個道理帶領著我向我最渴望的道路走去,連最平凡的呼吸,也變得珍貴。